我们距离真相还有多远?

这两天,两个室友上了一次央视,有些意外。事情其实是这样的:隔壁宿舍的哥们在绵阳电视台实习,他打算做一个大学生炒股的新闻,然后就采访了他对面宿舍和隔壁宿舍确实有炒股的人,本来这个新闻就在绵阳电视台播的,只是最后没有想到央视财经频道和国际频道都给用了,这也就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幕。

事情到这里,本无可厚非,但真相不尽如此。第一,新闻的标题是,全宿舍的人都在炒股,实则不然;第二,报道中提到走访了多所其他高校调研,实则全在我们学校;第三,报道里所说的采访其他高校的大学生,实则全是我们学校的人。

当然,这个真相,可能只有我们本校的人才知道,但是很多其他看电视的人,不知道呀!他们很可能是相信的呀,因为这是央视呀,这是媒体呀!

视线再转回来,说说在我身上发生的两个事情。

龙新时报要做毕业特刊,一个我们专业的学妹采访我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采访前,没有查阅足够的资料,问了我一抹多西科青梅的事情,尽管我多次提醒毕业特刊主要都是说龙新通讯社的事情,而且一年前青梅就已经换届了,问我不太合适,但她还是很坚持。

在她的写初版稿子里,我看到了一个“不真实”的我,可能由于字数有限制的原因,她的稿子里省略掉了很多东西。比如,在采访的时候,我提到当初推广西科青梅时,推广组的成员们辛苦,经常去宿舍扫楼、线下摆点宣传,还特别说到了推广组的负责人我室友,王泽儒为之付出了很多,同时还强调,如果会写这一部分的话,一定要加上王泽儒。

但是呢?稿件里,并没有提到王泽儒,而且基本上可以说是只提了我在负责西科青梅之间的付出。学妹采访后写得这篇稿子里,类似的一些细节上存在不妥之处的还很多,自己初看得时候,觉得好恐怖,还好这是初稿,还好它还没有见报。

如果原版的这篇稿子直接见报了,我岂不是成了罪人?一些无中生有、一些断章取义、一些以偏概全,完全就可以毁掉一个人呀!但我自己非常清楚,并非“媒体”中所构建的“形象”!

我也是学新闻的,我也写过稿子,也采访报道过别人,深知媒体人的笔尖下埋藏着无数的地雷,一不小心就可能触碰到,伤害到他人。这种伤害,并非肉体,却又比肉体更恐怖,更吓人,流言蜚语带来的精神伤害可能是一辈子的。

再说第二件事儿。差不多一个月前,一个摄影协会的学弟,想找我协助拍一组创意的毕业照,这组照片呢,并非是单纯的摆各种创意的姿势,而是以我大学四年为线索,拍一组这期间的有价值的过往,串起来,进而用“共性和个性”来彰显这组毕业照的不同。之前一次,面对面交流时,我大体的按照大一到大四期间,的一些经历,也包括感情方面的。

在拍完照片,进入后期排版加文字后,我看到的最后成品的“我”又不是“我”了。在他的那组成品毕业照里:我大三开始玩LOL了,实际上我是大四才开始玩;我和女朋友交往了一年零八个月分手了,实际上没有那么长时间;我大学期间写的日记本超过3个,实际上大学写的那个日记本还是高中的那个,一直在用而已;我大一住在了西5宿舍楼,实际上我大一住的中区。类似的“不真实之处”还有一些,我有跟他建议,一些地方和实际严重不符,但他说,因为要凸显出一些大学生的“共性”,所以不得不这样虚构一些情节,以确保能够引发看的人的共鸣。而我当然尊重创作者,毕竟这个事情,是他筹备了很久的。他也还有拍了另一个女生的大学四年,而在那个女生的故事里,那些是真,那些是假,我也无从得知了。

6月10号晚上,这组照片就会正式发布出来,到时候,我恐怕又会被冠之以各种“头衔”了。我身边的熟人可能知道,我的大学四年,并非那组照片里所描述的,但更多人是不知道的,而他们可能会选择相信,他们现阶段唯一能够看到的“渠道”里的我。

都说时代在进步,也都说在这个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,真相可能更容易被发现。但这背后用着庞大的信息鸿沟,信息不对称以及信息的了解渠道限制,在有的时候,更会让真相被隐藏起来。

在韩剧《匹诺曹》里,一场火灾发生之后,所有去救援现场的消防员都死了,媒体和有关部门本该根据调查火灾的原因,但由于受到高层对于媒体报道点的干预和转移,变成了对消防员指挥不当的讨伐,最终造成了一个家庭不幸的悲剧,直至十多年之后,才得以将真相公之于众。

我们距离真相到底有多远?

可曾想过,其实到现在,我们一直生活在信息包装着的时代,这些信息里,真真假假、假假真真,如果没有一点质疑,恐怕我们会一直生活在那个井底里。小的时候,我们嘲笑,那个坐井观天的“蛙”,殊不知,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那只“蛙”,那只活在被别人、被媒体、被国家机器建构的“世界”里;我们也都可能是楚门的世界里的“楚门”,但没有多少人,会有勇气能够在最后像“楚门”一样,踏出那个“虚拟”的世界,去探索和发现真相。

作者:张兴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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